宾语从句

【炎尘】佳节正好

“今天好像是七夕来着。”萧炎大字躺在地上，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穹。

半透的身影浮现在他身边，灵魂状态的白衣白发无风自动，在微暗的背景下似乎散发着柔和的光，飘然若神人。

这位神人微垂着眼，被圈入少年的视野中，透亮的眼眸将后者寻找天上若有若无的星星的目光吸引住。

“所以呢？”药尘笑着发问，“是想你的薰儿妹妹了还是小医仙？或者是那位迷人的云芝姐姐？”

他在萧炎身旁的草地上坐下，没注意到自家徒儿在这个话题里些微的不在状态，只用手腕抵着下巴，望着开阔却又昏暗欲沉的远方。

“可惜喽，虽是良辰佳节，你却只能在这既无美人又无美景的地方毫无情调地修炼。”

萧炎苦兮兮地哼哼，却听得师父的声音飘渺，如要随风散去一般。平时这人拿他调侃时的声音是轻快而明亮的，就算隐藏着些他不能识别的深沉也绝不是现在这般。

萧炎心头一紧，顾不得高强度训练后的酸痛无力，手肘撑着地面坐起身。

“老师……”

“嗯？”药尘闻声回头，声音没有了常带的戏谑轻佻，淡漠的一个音节也称得上温柔。

天幕如洗，初升的月亮终于跨过山尖薄云，柔和的光晕铺满了小片天空，美好的晴夜不是常识中的月朗星稀，而是漫天繁星。

怎么没有美景呢？萧炎心里想着，视线落在药尘被勾勒一圈冷色光晕的侧脸上，一时恍惚自己是不是还在看月光。

美人，也在这里啊。

“哈？”

“额……”萧炎慌忙捂住嘴，原来他刚刚不只是在心里说的吗？

药尘不放过他，凑过来像看新生物一样观察他的表情：“小炎子你刚刚说什么美人？哪一位？是说你想谁想到出幻觉了？来来来告诉为师，相思病可是严重的心理问题啊，为师好好替你开导开导。”

“师父你够了……”见药尘先前那种虚幻之感不在，萧炎放下心去跟人打闹，“相思病什么的不存在啦，儿女情长我可是在决心跟着师父修炼时就抛到了脑后。”

药尘的眼神立刻变得难以言喻，如果萧炎所料不错，那应该是看渣男的眼神。

“好你个薄情萧郎，就这样辜负他人的情谊，也不怕你薰儿妹妹和那些红颜们伤心！”

什么和什么啊！萧炎哭笑不得，“你不都说了吗薰儿是妹妹啊妹妹！其他哪有什么红颜啊，都是朋友好不好！”

“朋友啊朋友，你可曾想起了我~”

“别瞎唱！”

“好——了！”萧炎几乎是窘迫地转移了话题，虽然其实以他的脸皮是绝对不会因为被扯到几个红颜就不好意思的，但是，对方是他的老师。其他人调侃也就罢了，药尘，他真的一万个不想和对方谈论这个话题。

在面对药尘时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，尤其是看着对方那张柔和俊秀的脸时。

“别说我了！老师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老相好可以在什么日子里想一想吗？”

“有啊，当然。”

本来是用来转移话题的口不择言，药尘却相当认真地回答了，萧炎本该松一口气，却不自觉顿住了呼吸。

药尘食指尖点住下巴，眼睛微微眯起，目光越过眼前人，看向了不明深处。

“这么数百年，若是没有什么念想，我可就没有清醒过来的机会了。”

天穹星海沉浮，风卷薄雾，夜色沉水，凉得萧炎一个异火傍身的大好青少年打了个寒颤。但视线挪不开，紧紧抓住那影子的目光浸透了当事人不自觉的惊恐——仙气飘渺的代名词，他从来没觉得他的老师这样虚无，仿佛着重的在后两个字，不似仙人，似鬼魂。

若是药尘本人得知他的惧怕未免不会放肆嘲笑，毕竟他常常挂在嘴边插科打诨时也未见避讳，他本身就是鬼魂，死了睡了不知道多久的孤魂野鬼，也不知道萧炎平日也没见怕怎么这个日子还突然怕起来了。

于是还是少年人的萧炎当即发挥出少年人耍无赖的本色：“那我不管！这么个辛苦日子徒儿还在苦修，老师也要陪我！不许想几百年前的老相好旧情人，只许想我！”

说的时候没多想，话出口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越界，不像个贴心的徒弟，于是别别扭扭的放软语气，“而且老师现在醒过来了，可以自由出入纳戒，就不需要靠那些回忆过活了！这里可是有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徒弟陪着您一起过七夕呢，两个孤家寡人就不算孤家寡人了！”

“噗，说得对。”

孤寂的鬼魂又变回了不正经的仙人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其实萧炎最后那句话更适合放在双十一（。

突然翻到20年七夕写的片段，居然三年了…还是不乐意烂备忘录里，趁今年七夕放出来了。

炎尘的大家七夕快乐！